瘋子、殉難者、救贖者

從彼時不被認可的“小我表現主義”畫家

到後來被認作後印象主義大師

短短十年，梵高用畫布畫盡人生

生活在低處，靈魂在高處

梵高自畫像 畫布上的人生

“人們常說了解自己很難，但事實上畫自己也不容易。”1889年，梵高在給弟弟提奧的信中寫到。不到十年，梵高創作出近40張‘自畫像’——紅色頭發和胡須、憔悴的五官和強烈的目光一眼就能認出來，這些記錄時間流逝的自畫像忠誠地記錄著梵高不同時期的面容特征變化、心理狀態、生活環境以及繪畫風格。

自畫像作為人物肖像畫的一種，以真實性和藝術性一直深深地吸引著觀賞者的目光，在沒有影像技術的年代裡，自畫像更是為我們記錄下了更多藝術大師的實體印象，而對於梵高來說，自畫像是對個人實現和審美成就的批判性探索。

自畫像為什麼會成為梵高一生創作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一方面，鍾愛畫肖像的梵高始終面臨著找不到模特的大問題，所以大多時候他便自己做起模特，通過畫自畫像來練習手法和技巧；另一方面，與家人關系的破裂到愛情的失望與自責，讓他找到了通過畫自畫像的方式來和自己的靈魂對話。

梵高的每一幅自畫像都可能與他生命中的一個精確時刻相關聯，但所有自畫像中相同的是——面部的輪廓、角度甚至是表情，以及創作的背景都成為解讀他彼時思緒的關鍵。

1888 年末，梵高在失控的狀態下切斷了左耳。我們無法揣測這是否是他精神崩潰的第一次爆發，但是他確實也在自畫像中記錄下了這件事。相反的是，梵高並沒有為了效果或引起憐憫而把自己描繪成一個完全破碎的人，他堅信創作和不斷的繪畫會幫助他康復。“我保留所有美好的希望”，他寫信給提奧。

西方早期藝術遵循現實宗教人文主義，以理性塑造為主導，宗教題材為主旋律，作品嚴肅、理性、寫實。以莫奈為代表的印象派主義藝術家改寫了這一准則，更加模糊的景觀、冷暖處理後感性的線條與色彩融入其中，讓人興奮。興奮的同時伴有迷惘，作為後印象派主義的代表，梵高放大感性視角下的色彩與線條，甚至將自己的情緒蘊含其中。“小我表現主義”下的創作好比理性宗教人文下的“異類”。作為創作者，不被認可，他感到低落。究其一生，梵高始終畫著自己無人能懂的世界，主流審美卻沒有共鳴。

色彩的鮮明對比和躁動的筆觸講述了梵高對於生活的熱情和脆弱。沈重的筆墨線條似乎從他的腦海中散發出來，就像一個搖擺不定的磁場，由他自己的情緒和落筆強度控制。“我瘦得像鬼一樣蒼白，”梵高在向提奧描述一幅自畫像中寫到。

提奧，在彼時不僅是他的弟弟，更是一位無可替代的摯友。在梵高與其對話的800封郵件中，我們可以直接感受到梵高不同時期的每一絲情緒。

“我瘋狂地工作，但是目前還沒有什麼令人滿意的結果，我希望這些荊棘最終可以開出白色的花。”

“我變得越丑、越窮、越病態，我越要通過創造明亮、有序、燦爛的色彩來復仇。”

結合他的自畫像和其他系列畫作，長短線條如火焰般蔓延，交織的色塊似圖騰般生長——痛苦、孤獨、恐懼、焦慮、懷疑以及偶爾的自信和一如既往對藝術的熱忱都體現其中，即便是現在，仿佛很少有人能像梵高一樣將自己的情緒完全流露。

王瑞芸教授在《西方藝術三萬年》中提到：“梵高生命的磨難越劇烈，他繪畫的表現性就越強烈，而他藝術的成就也就越耀眼，仿佛梵高是上帝有意策劃的一個悲劇人物，必須要把他放在那樣的命運裡，然後纔可能創造出那樣的藝術來，否則是絕無可能的。”事實仿佛即是如此，梵高在信中曾說：〝我的冒險，不是靠主動選擇，而是被命運推動的。”

“他生下來。他畫畫。他死去。麥田裡一片金黃，一群烏鴉驚叫著飛過天空。”法國詩人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Charles Pierre Baudelaire）借用《麥田裡的烏鴉》為名，評價到梵高的一生。作為梵高創作生涯，准確來說，是整個人生的最後絕唱《麥田裡的烏鴉》這幅畫明顯地充滿騷動與不安，他所愛的黃色與藍色碰撞，制造出焦慮的背景情緒，另一方面，我們仿佛也能看到這一幅畫承載著梵高的希望，另一種生的希望。

秀場上的致敬 永恆的色彩樂章

梵高的創作與精神世界同樣給予當代時裝設計師很多靈感，也有更多的人試圖通過二次創作與梵高實現對話。Jacquemus一如既往將發布會大秀落址浪漫之地，品牌2022秋冬系列發布會來到南法Arles Camargue公園，而這裡也曾是梵高創作的靈感源泉地之一。

不僅如此，早在Jacquemus 2016早春系列中，一款以梵高被割掉的左耳為靈感的手袋亦有出現。一直鍾愛藝術聯名再創作的Louis Vuitton也曾在2017年與藝術家Jeff Koons合作推出過藝術手袋系列，梵高著名畫作《麥田與柏樹》有了新的載體。

最經典的靈感再創作與致敬莫過於Yves Saint Laurent 1988春夏系列，《向日葵》和《鳶尾花》搖曳在天橋之上，令人動容。

天馬行空的Jeremy Scott同樣從梵高畫作《花瓶裡的花束》中汲取靈感，在Moschino 2018春夏系列中，將其立體化，畫作中最顯眼的紅花也被Scott當作禮花束帶纏在模特腰間。

Dries Van Noten 2018春夏系列則展現了梵高另一大經典畫作系列《向日葵》，Creatures of the Wind 2018春夏系列向梵高生前唯一賣出的畫作《紅色葡萄園》致敬。

令世人著迷的《鳶尾花》同樣在Maison Margiela 2014秋冬高級定制系列中被重新解構，通過刺繡珠串打造別樣質感。同樣是高級定制，在Victor & Rolf 2015春夏高級定制中我們同樣看到了如梵高畫作般蔓延的線條、色彩以及經典的草帽形象。

Rodarte 2012春夏系列更是用一整個系列向梵高致敬，《星夜》《杏花》《向日葵》等一系列經典畫作於時裝下的再次創作再現其中。

星空下的夜晚

交給梵高點燃

熱愛也能成為永恆的靈感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