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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西亞的熱帶雨林,是地球上最神奇的土地之一。過去二十年,人類對雨林的砍伐,讓瀕臨滅絕的紅毛猩猩無家可歸。在為國家地理頻道制作的旅行節目中,章子怡作為主持人和記者來到沙巴洲的熱帶雨林,纔發現,『有時我們用太多時間去尋找天堂,卻沒有意識到它其實就在我們小小的後院裡。』
九月的一個清晨,位於馬來西亞東海岸的紅毛猩猩保護中心西必洛被打破了慣常的寂靜。一個清秀白皙的中國女人從西必洛的辦公室裡走出,身後跟著一支拍攝團隊,有三十多年工作經驗的紅毛猩猩飼養員打開通往古老熱帶雨林的木門,在他的記憶裡,得以踏入這片雨林的女人不超過十人。
20歲的馬克纔到保護中心工作不久,他正拿著一份當地的華僑日報,坐在屋檐下的陰影裡,娛樂版沸沸揚揚的八卦著明星章子怡和未婚夫撲朔迷離的戀情,忽然抬頭,報紙上那張玲瓏精致的臉活生生到了眼前。
熱帶的陽光蠻暴的烤著大地,空氣起了一陣靜默的騷動,她穿一件白色背心,卡其色褲子,頭戴黑色寬檐帽,腳上一雙半舊的靴子,纖細的手臂斜插在兜裡,輕盈的踏著小徑往密林深處走去。馬克充滿好奇的盯住她的背影,愕然的張開嘴。最近三個月,他的生活中熟識的猩猩比人還多,每天都有很長一段時間,他獨自坐在森林中央,被一群猩猩親密的包圍住。他的工作是在固定時間喂給它們苹果、香蕉等各種水果以及一大罐牛奶,然後一直等到下班纔可以離開。大部分時候他都在發呆,風吹響葉子的聲音帶著某種天然的韻律,有時他會疑心是誰在耳語。朋友們都笑他『是不是已經學會了跟樹講話?』,而如今,突然看到一個美麗的女人,還是遙不可及的女王般人物,他的心跳有些加速。
事實上,章子怡想要拍攝一部宣傳野生動物保護的紀錄片,讓更多視線聚焦動物保護,在馬來西亞的內容則是紅毛猩猩。紅毛猩猩是世界瀕危動物之一,人類對熱帶雨林的頻繁破壞使它們逐漸無家可歸;而另一個威脅則來自動物走私犯罪,它像毒品和軍火一樣有自己龐大的體系,在黑市上,一只紅毛猩猩的售價約合人民幣1.6萬元……幸好馬來西亞的沙巴洲已建立起一套科學的紅毛猩猩保護系統。
『對他們,你無法不充滿好奇和敬意。沒有學校,沒有醫院,離我們習慣的文明世界很遠很遠,可生命還是如此結實優美的生長、開花、結果。』——章子怡
在西必洛保護中心的下午,章子怡換上那裡員工的綠色T恤和橡膠靴,走到廚房幫忙消毒毛巾,預備給小猩猩洗澡。馬克和幾個同事在遠處屋子裡觀望,猩猩其實不喜歡洗澡,有時會發脾氣抓傷別人,他們隨時准備出去阻止意外發生。不過那天還算順利,小家伙只是從澡盆裡『逃』出去一次,之後便乖乖的任章子怡清潔衝洗、擦乾。
她有些不捨,下午就要飛回新加坡,又一期節目錄完,看一眼莽莽蒼蒼的熱帶雨林,只覺得天地廣闊,而自己輕渺如鴻毛。自從跟著節目組在世界各個斑斕的角落東游西蕩,這種感覺經常油然而生。
一天前,在香格裡拉莎莉雅度假村的濱海咖啡店,工作之外的章子怡如同任何一個都市摩登女郎般——黑發光滑的攏到腦後,寬松的灰色T恤,時髦的束腳褲和平底羅馬鞋,指甲是鮮亮欲滴的桃紅色。她的座位正曝在一角陽光裡,輪廓柔和無比。她講起這半年的經歷——看海龜生蛋的感動、在漆黑的沙漠裡過夜、再次親近莎莉雅寧靜溫熱的海水……眼神溫和如同白鴿,聲音緩慢有力,你能夠發覺她的變化,風吹日曬的旅行令她的生命日益美好而豐富。
『最讓我難忘的是在阿曼沙漠裡住了一晚。其實沙漠離城市並不遠,只記得開車不到一個多小時就到了,我想理所當然應該會有一個不錯的帳篷,有電,有燈……但全然不是這樣。只有四根棍子和一塊布,晚上鞋子要倒著放,不然蠍子會跑進去。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什麼叫回到大自然。即使拍戲也沒有過這樣的經歷。那天風非常的大,我們就在風裡吃飯、拍攝,只覺得好冷好冷,手腳麻木,張嘴呵出的是一團團白氣。望出去沙漠沒有盡頭,我想象不出,有些人的生活,就是紮根在此,依托於幾匹駱駝,靠販賣貨品賺取家用。對他們,你無法不充滿好奇和敬意。沒有學校,沒有醫院,離我們習慣的文明世界很遙遠,可生命還是如此結實優美的生長、開花、結果。』『在那裡,我深深感到人太渺小了,夜裡聽著風沙刮起來的聲音,會想我們是不是會被埋掉。』
那些經歷讓她更熱愛生命,每當置身有陽光和柔軟沙灘的海島,她內心充滿對大自然的感激,同時,也產生更多傳遞環保理念的迫切感。而這套以關懷野生動物為主題的紀錄片,是她回報自然饋贈的最好禮物。
她不怕別人說這又是一場明星慈善秀,『我堅信自己不是為了得到某一些評價而去做一件事情,也不會去深究這件事到底會有一個怎樣的結果。重要的是我投入的去做了。』
做慈善的明星中,她最欣賞李連傑。『他把壹基金做的很成功,真正是把慈善當成事業來做,這不同於做一個慈善活動,活動結束,你可以立即抽身走開。當成事業需要付出極高的心力和時間,並要組織一個強大的工作團隊,可他都做到了。』她期待自己也能夠像他那般,在未來有一個高效運轉的章子怡基金會,不過主題不是野生動物,而是所有需要幫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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