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菜是一門學問,多了吃不了浪費,少了吃的不高興,即使補點也沒什麼胃口了。所以,歷來一桌吃飯,點菜的任務永遠艱巨光榮且吃力不一定討好。而且,一般私人吃飯,點菜的冤大頭,也就是買單的冤大頭。
剛出道的那會兒,跟著同事或者領導出去混吃混喝,是從來不擔心這個問題的。別人問什麼,都答隨便,或者告訴點菜的人自己有什麼忌口,就萬事大吉等著吃了。看著那點菜的老同志對著菜單冥思苦想,總覺得有點滑稽。想自己哪天點菜,一定照喜歡的口味點個一二三四纔罷休。飯後自然是剔牙的剔牙抹嘴的抹嘴,自有老同志踴躍結賬。
慢慢的自己也出落了,時不時地要帶著三五個管自己叫姐姐的叫老師的小孩出去混了,纔發現,點菜實在是難啊。座中有嬌滴滴的美眉的,必須打聽清楚她是否在減肥,有高大壯實的小男孩的,得兼顧點一些實在的肉類填飽了他。並且,菜價不能太貴,菜不能太通俗要有新鮮感,真是難的不得了。
好在我察言觀色的本領尚好,且每次我點菜十之八九掏的是自己的腰包,也就把點菜的功夫練出來了。不過,經驗教訓也是有很多的。
某次飯局,從南京來了幾個朋友,大呼小喝地衝到紅魚盆去吃水煮魚。因為是川菜館子,又看到那負責點菜的哥哥對著菜單做深沈狀,我就又毫不猶豫地擔當起了重任。好在我對川菜一直熱愛,點了通俗好吃的家常菜,總價也不貴。但是,因為座中幾個同志飯後另有重要任務,電話一個接一個,連飯也沒吃好,最後滿桌的菜剩下,還累我被同伴責備不會點菜,郁悶無比,他們甚至連菜長什麼樣都沒看清楚,真是不識好人心。
再有一次,一個若乾月前欠了我飯的哥哥到訪北京,帶領他去吃我的定點小餐廳,點菜的任務無疑又落到了我的頭上。順利完成任務,大家吃的都很歡暢淋漓。飯後買單,那哥哥很無辜地看著手機,我又郁悶地掏出了錢包,天經地義,我點的菜我買單,多朴實的道理。
經歷了吃喝的風風雨雨,我現在已經深刻地認識到,世界上沒有白點的菜,要吃自己想吃的東西,就得掏自己的銀子。所以,每每辦公室有頭兒邀請我吃飯,我都欣然前往。從吃水煮魚到吃報社邊上的小飯鋪,我都不發表意見,點的對了胃口就多吃不對就少吃點,反正我是女的,怎麼著都沒問題,飯後溫婉地為大家伙遞上幾根牙簽,什麼買單不買單的,多俗氣,我掏錢包的手大部分情況下都被溫柔地按下。
北方的男人真是有這點好,任何時候,小姑娘要掏錢,都被溫柔鎮壓。在上海被無數上海男人的懵懂培訓出來的積極踴躍買單的壞毛病,到了北京終於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減緩。不過,有得有失,酣暢淋漓地點菜的權利被主動放棄了之後,我還是有點朦朧的失落感的,不過相比錢包的沈重感來說,讓失落感來的更猛烈一些吧!
說到底,我這種虛榮的小人,其實在乎的就是那種被重視的態度,至於點菜與否,買單與否,並不重要。更說到底,幾頓飯而已,賺不了多少,常來常往的日子多了,我也不是鐵公雞不拔毛。關鍵是,在北方,從女孩到女人永遠都有被照顧被重視的優越感。真TMD好,我都不想跟任何南方哥哥吃飯了,即使是他們請客,還得惦記著適時回請,稍稍晚了就有婉轉的提醒了。 (大米愛老鼠)
稿源:西祠
編輯:劉卉 |